一
离校几载余,有点想念。真不知当初那样毅然决然的离校是充满了对社会的向往还是逃避那催人泪下的一幕幕。我是轻装上阵的,对于滨海那个城市,既然我不会带走什么又何须带上什么呢。
三月的星城还是刺骨的冷,老弟的身影也只能陪我到车门外,我知道还有老妈在家里望着远去的我。对我来说这是一个新的开始,旅程11个钟,没买到坐票的我卷了自己的旅行包就坐地上了。对于那鹅城,只能明晨再睹其芳容了。
车上还有两姐妹和我是一样的,年纪比我要小,也是出门的游子。她们的终点站是穗城,话语中听出她们是离家的俩姐妹,去穗城投奔远房表姐,其实我和她们一样,投奔的是我一个同寝的兄弟,与她们唯一不同的我真的是俩手空空。
后来我听给我们做饭的阿姨说过一个事情,广东人给像我们这样奔向沿海的一群人取了一个通名——捞仔(港台人叫广州人大陆仔,而广州人则叫我们捞仔,因为我们是来这里捞世界的),我现在还承认我是个捞仔,可能唯一不同的是我是来这里捞人生的。她们说她表姐会来车站接她们,下车后我真不知道她们的命运如何,正所谓出门看天色,进门看脸色。其实说真的我也不知道我的命运如何。
过了穗城我才找了个座位躺下,华仔清晨会来车站接我。
鹅城的环境很好,车站要比星城的干净很多,第一次离湘这样的开始给我的感觉不是很伤。太早的缘故没有给家里电话,只是给弟弟一条短信。
华仔的姐夫送他来车站,我只是稍微在出站口等了几分钟,远远的就看到他那有点外八字的步伐,其实这步伐一点都不影响他球场上的威风(关于我们的学院生活我将另述)。南方现在还是微凉。我将在这开始我新的人生。
一切都安排妥当,我的房间安排在华仔对面,姐姐和姐夫就在隔壁。本来没有这么好的,刚好有一个房客退房,姐姐和小蔡(华仔女友)就租了下来并收拾的很干净,真让我有点狼狈。小蔡的手艺很好,给我煮了一大碗粉条,不过说真的我现在对床的兴趣远大于这碗美食。
“你先睡会,等下去带你转转,鹅城也有西湖的哦,东坡先生也来过这里,当年发配来的。”
“我可不是发配来的,呵呵。”说着也有趣,当年柳河东也是被发配到零陵,我就在那开始我的大学,而鹅城也曾是东坡先生被发配之地。对文学有点爱好的我也算是寻寻古吧。
穿过东江大桥,就到了西湖。城市当中的一波绿,比星城的年嘉湖要有气势,两岸垂柳,湖中有鸟岛一座,白鸟点缀在伞形的百年老树上。这里已是春天的味道,柳树上开的是我从来没见过的红色的絮。湖边大树下都是老人们摆下的茶几,一边斗鸟,一边品茶,悠悠哉。穿过沿堤的长廊可以看到一座塔,塔下埋葬的就是东坡当年最爱的一个小妾,伊人不再,留塔世人。我想当年柳河东面对愚溪尚能有自娱之乐,东坡既有西湖美景,又有美妾相伴怎么说也不算凄凉。忘掉朝野的纷争,哪里不是世外桃源。